2013年11月3日 星期日

隨我聽 隨我寫(一)

最近反覆在挨瘋播放兩首廣東歌。趁着有閒,寫下一時感興:

任我行

你可曾發覺自己在之間不知不覺,變得只懂依從他人加諸於你身的規則與喜惡,而背棄了真正的自己嗎?


〈任我行〉說的是一個成年人(應該是中年人)的忽爾反省。人到中年,回首前塵,從頭細數半生的旅途,看自己如何從自由的頑童變成世故的成人,世界怎樣教會他不再愚笨,不要離群,跟從別人的軌跡,其實只因為害怕追不上旁人的步伐與成就,怕自己孤立於友儕之外。人大了,我們就再沒有勇氣跨出腳步,走向無人之巔,漸漸我們也如神仙魚般困於缸中,再不肯走出慣有的區域(comfort zone),在一碧汪洋自由暢泳;天大地大,明明可以「任我行」,可是昨日的頑童早已失卻這種氣魄了,雖然自知有如羊群一樣,只有永遠跟著大隊走,但還是要努力說服自己:這,就是人生。

不少友人認為這首歌是談獨行俠迷途知返,我卻認為詞意恰恰相反。好不容易達成了旁人眼中的人生目標,「等遍所有綠燈」後,以為自己可以瘋一下,天空海闊卻只剩下馬路戲院商店可以任我行。結尾一句更是點明了這種無奈:「頑童大了別再追問 可以任我走怎麼到頭來又隨著大隊走  人群是那麼像羊群」。本來自命不凡的我,追到了,得到了,總算可以任我行了,卻發現當初的我早已不在,自己只是羊群中的一員.....這真的是我追求的人生嗎?





斯德哥爾摩情人

 

顧名思義,這首歌講的是一個甘願被綑綁的苦戀故事。

人就是這樣,理智的判斷壓根兒敵不過對感情的渴求。在一段感情當中,總喜歡把另一半想像成獨一無二、完美無瑕、不可或離的佳偶,讓自己心安理得地繼續沉溺在浪漫的甜蜜中。即使發現對方其實是個混球,為了逃避自我否定的困局,便把情感的折磨和痛苦,幻想成一個又一個淒美動人的故事,由期望自己的遷就能改變對方,到開始「享受」這些不能忍受的痛

就這樣,這段關係慢慢腐朽到扭曲變態的地步,到一天思維終於走入困局,被虐者早已不能自拔,欲罷不能,此時方醒悟到之所以落得這般境地,原來也是自己的錯,自以為默默忍受,甘願犧牲便是愛情,卻更助長了對方的氣焰,鞏固了這種變態的互動。在自己的軟弱成就了這份「懲縁」的同時,幸福早已給殮葬。

縱使心知不妙,仍然一往而深,沉淪到底。你也許會說這是痛苦的快感,苦海的救藥,甚或是虛空的幻夢,國王的新衣?管他的,「反正你們就是不會明白」。